稷泽摇头,语气沉稳:“你明知道以我的修为,压根没法完成那法阵,否则,你也不会让我送你到深渊了。”
“你倒是了解我,只不过,你真的愿意帮我吗?要知道,那法阵若是成功,对于神族而言,可并非什么好事。”天欢抿了抿唇,眼神试探地看向稷泽问。
稷泽毫不避讳地迎上天欢的目光,语带笑意:“迄今为止,你已经试探了我五次了,我从你第一次试探我的时候,就明确向你表了态,我是你的盟友。”
天欢勾了勾唇角,望向稷泽的目光充满愉悦:“那,我的盟友,你可知我下一步想做什么?”
稷泽点头:“我知,所以,我来助你。”
他说完后,右手翻转,掌心漂浮着一颗流光溢彩的灵珠。
天欢眼也不眨地看着那颗灵珠,轻喃出声:“混沌灵珠……”
魔界,桑酒跪坐在魔神脚下,魔神手握骨铃,时不时的摇晃一下,饶有兴致地看着桑酒随着铃声而不断颤抖的身体。
直到铃声第十三次响起,桑酒停止颤抖,缓缓抬起头看向魔神,妖异的红瞳中除了对魔神狂热的崇拜,再无别的。
“尊上……”桑酒红唇轻启,语气满是恭敬地唤道。
魔神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怀好意的吩咐道:“回墨河去吧,去开启一场独属于魔界的盛宴!”
与此同时,上清神域,药圣居所内,冥夜有些头疼地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孩子,语气复杂:“您是说,这孩子会吞噬魔气?”
药圣点头,语气有些狂热:“我原以为这孩子在腹中被魔种侵蚀过,纵然平安降生,也免不了入魔的结局,可没想到,他竟炼化了桑酒体内的舍利子,硬生生将舍利子的净化之力,融入了他的仙脉之中,将自己化作一件克制魔气的神器。”
“怪不得桑酒在魔种入侵神识的情况下,还能有些许意识。”冥夜看着孩子,语气有些恍然。
药圣听到这话,想到被魔神抓走的桑酒,有些感叹:“从前还以为那丫头虽过于执拗,可心性并不坏,没想到,她竟心甘情愿与魔神做交易。”
“查到天欢的消息了吗?”冥夜沉默了片刻后,转换了话题。
药圣摇了摇头,苦大仇深地道:“还没有。”
荒渊内,稷泽指尖在混沌灵珠表面轻轻划过,珠内流转的云纹突然凝成箭头,指向深渊东南方向。
天欢望着东南方向翻涌的黑气,一双瞳孔瞬间变为竖瞳,语带凝重地道:“上古法器果然在深渊,可看这样子,镇守法器的存在,只怕没那么好对付。”
稷泽神情也凝重起来,遮盖严实的双眼泛起金色的光芒,穿透了轻薄的白布直直地向黑气翻涌的地方投去。
“轰隆~”整个荒渊突然剧烈的颤动起来。
混沌灵珠仿佛察觉到什么,迫切地飞向东南方,金色光晕在浓稠的黑气中撕开一道裂口。
天欢和稷泽对视一眼,跟上混沌灵珠,往东南方向飞去。
刚到地方,天欢脸色便越发难看,螣蛇鳞片从耳后蔓延至脖颈,在灵珠照耀下泛着幽蓝冷光。
\&是上古凶兽的气息。\&她指尖掠过腰间玉珏,螣蛇族圣物突然发出尖锐嗡鸣,\&九婴残魂。\&
话音未落,九颗狰狞蛇首破开黑雾。每颗头颅都燃烧着不同颜色的幽冥火,被铁链贯穿的伤口里淌出紫黑毒液,落地即成腐蚀深渊。稷泽白绸下的金瞳骤然收缩,时空之力在周身形成银色旋涡。
\&东南离位!\&天欢化作流光冲向最右侧蛇首,霜华剑斩落时带起漫天冰晶。被斩断的蛇颈喷出毒血,却在半空凝结成冰——稷泽的时间停滞令毒液悬停在距她眉心三寸处。
九婴发出震天怒吼,剩余八首同时喷吐烈焰。天欢咬破指尖在剑身画出血色符咒,螣蛇虚影冲天而起,与幽冥火碰撞出刺目光爆。趁此间隙,稷泽将混沌灵珠按入地面,金色阵纹如蛛网蔓延,终于照出深渊底部那尊青铜鼎。
\&镇魂鼎!\&天欢瞳孔骤缩。鼎身缠绕的锁链突然活过来般袭向二人,每道锁链都浮现着扭曲人脸。稷泽扯下蒙眼白绸,金瞳流出血泪:\&退后!\&
时空在这一瞬凝固。天欢看到稷泽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他颤抖的双手结出古老法印,金色波纹荡开时,锁链上人脸发出凄厉尖叫。就是现在!她化作螣蛇真身缠住青铜鼎,额间神纹与鼎身铭文共鸣,深渊开始剧烈震颤。
与此同时,桑酒赤足踏过珊瑚丛,腰间骨铃叮咚作响,魔纹在她眼尾绽开曼珠沙华,血色裙裾扫过之处,蚌壳纷纷炸裂。
巡逻的士兵还未举起钢叉,就被红线贯穿眉心。
\&阿酒?\&墨河王走出寝宫,手中镇水杵亮起柔光,\&你怎么...\&
寒光闪过,墨河王举起镇水杵猛地攻向桑酒,桑酒躲也没躲,任由镇水杵在自己胸口砸开一块大洞,鲜血溅在桑酒脸上。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魔气覆盖在她的伤口上,很快血洞便被愈合。
桑酒抬头,有些恼怒地道:“你弄疼我了,该死!”
\&快走!\&桑佑将墨河王推入传送阵,转身迎上桑酒挥出的红线。
他看见桑酒歪头轻笑,仿佛回到儿时恶作剧得逞的模样,下一秒胸口传来冰凉触感——骨铃穿透护心镜,将他的神魂搅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