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愤愤不平:“就不应该给他这么多优待!”
文钰俏脸绷着:“不公平,对吧?危难时刻,他不管妻儿。妻儿用生命换来的好处,被他全占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世人都爱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若是对他区别对待,世人不会问原由,只会觉得是云国公的问题。”
女人当政,本来就比男子难许多。
些微的不足,被有心人用放大镜一看,就会变成了不得的大事。
王安石:“那他现在靠什么生活?”
暮色渐浓时,灯笼陆陆续续被点燃,昏黄的光晕随风晃动。
文钰意有所指道:“是啊,靠什么生活呢?”
顾南夕等人结束一天的行程,往回走时,见不少下班回家的工人们往朱漆门楣上挂桃符。
新削的桃木还带着清冽的松香,左书“神荼“,右写“郁垒“,金粉在暮色中流转生辉。
有的人家挂桃符,有的人家贴春联,俱是喜气洋洋,没有谁非要追求个统一。
次日,顾南夕又带着人去城外的烈-士-陵园祭拜。
顾南夕亲自动手,用花椒酒擦拭墓碑。
其他人也沉默地打理陵园里的枯草。
墓碑前摆放着不少贡品,应该是他们的家人们留下的。
顾南夕站在墓碑前,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刺痛她的双眼。
鞑子的鲜血,是最好的祭奠。
大周朝廷不肯给你们的荣耀,我会给你们拿回来!
耐心等等,离这一日,不会太久。
“大人,我昨夜打探到一些消息。”文钰点燃三柱香,拜三拜,把香插进香炉里。
“丁老头最近都在给富户介绍女婢。女婢薪资很高,一个月一贯,但要求小脚,最好是三寸金莲。”
呵呵,什么婢女有这么高工资?
懂的都懂。
顾南夕看着墓碑,不言语。
文钰:“从丁老头介绍出去的女子,就有三十多个。我又去找相熟的茶楼,最近流行的话本子里,最常说的一句话是,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中看。描写女子,常夸的就是那双小脚。”
文钰叹了口气:“韦郎君说,京都缠足之风盛行。”
“文钰啊。”
“我在。”
顾南夕指着墓碑,正色道:“他们在看着我们呢。”
顾南夕又指指脚下的土地:“土地里浸润的鲜血,城门口破碎的城砖,有多少是女郎的?她们用命拼来的未来,能出现缠足这种糟粕吗?”
文钰眼神透露出坚定和决心,像是要击破一切障碍:“大人,给我半年时间,我要让畸形审美在云州,永无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