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接连不断的呼喊下,宫子羽终于缓缓回过神来。他的目光缓缓落在雪长老和月长老身上,嘴唇微颤,喃喃说道:“我哥……他没有死……他是假死的……”
雪长老和月长老闻言,皆是一惊,齐声问道:“什么?你说少主没死?”
宫子羽点了点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他哽咽着说道:“是他……是他和姨娘联手杀了我父亲……我娘亲根本就不是抑郁而终,是我父亲和姨娘害死的……我的姨娘……竟然是无锋刺客……”
“我的人生就像是一场笑话!一场所有人都看得见的笑话!”
雪长老虽然和宫鸿羽有了交易,但是有些事情他并不清楚。月长老却是听出了宫子羽的意思来,毕竟雾姬夫人是无锋刺客这件事情,他是完全知道的,也是他当年替雾姬夫人诊的脉。金繁就是完全不知情的人。
雪长老一时不知是该惊叹于宫唤羽没死,还是惊叹于宫唤羽和雾姬夫人联手杀害了宫唤羽,亦或者是惊叹于兰夫人竟然是被宫鸿羽和她的贴身侍女联手杀害,又或者是惊叹于雾姬夫人竟然是无锋刺客!
“子羽,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莫不是有人在欺骗你?”
雪长老还是不愿意相信,宫鸿羽竟然早就知道雾姬夫人是无锋刺客,竟然还会将其收入房中,让其成为继夫人!
“我从哪里知道的!我是从我哥,哦不对不是我哥,准确的来说,宫唤羽是我的堂兄!这些事情都是从我堂兄口中得知!”
宫子羽嘲讽得看着雪长老,他又何尝不是在讽刺自己?
“我宫子羽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这些年,宫唤羽恐怕暗地里不知道笑话了我多少次!我的一生都生活在了别人的谎言中!”
月长老虽然心有不安,但是宫子羽现在的状态实在不能让他继续下去了,“子羽!你父亲他都是为了你好啊!”
宫子羽面目狰狞的看着月长老,“狗屁的为了我好!他的为了我好,就是杀了我娘亲!他的为了我好,就是让宫门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野种!”
月长老看着已经疯魔的宫子羽,紧蹙着眉头也不知该拿宫子羽如何办才好!
雪长老看着口无遮拦的宫子羽,当即呵斥出声,“子羽!你怎么说话呢?即便你心中有再多的怨恨,也不该对着月长老发泄!”
宫子羽又转过头看向雪长老,“雪长老难道就没有私心吗?当初我父亲死后,为何会立刻就让我仓促间坐上执刃的位置?真的是因为我父亲背上的那些刺青吗?”
雪长老被宫子羽怒怼了一番,火气蹭的就上来了,“你!简直不知所谓!”
“雪长老这么大火气做什么?若不是我父亲与你们做了什么不知名的勾当,你们真的会让我坐上执刃的位置吗?”
“我自己还是有一定的自知之明的,我连做一宫宫主都够呛,更别说坐上这个执刃之位了!”
“你们不过是害怕宫尚角坐上了执刃之位后,你们的所有一切就都没有了!毕竟,宫尚角和我这个废物可不一样,他有勇有谋,有钱有势,根本不会听从你们的安排!”
宫子羽咻地站起了身,大声怒吼着:“只有我!性子懦弱,心肠柔软,耳根子软,是你们能够掌控得住的!所以,你们才会将我这样的人推上执刃的位置,这样你们就可以彻底掌控整个宫门了!”
雪长老被宫子羽点破了心思,面上带着几分羞恼之意,“宫子羽!你简直!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也!我们全心全意为你,你竟然是这样想我们的!看来,当初我们的决定真的是做错了!”
雪长老不再理会月长老的阻拦,径直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离开了羽宫。
月长老看着被下了面子的雪长老,又看了看眼中一片通红的宫子羽,心中叹气,“子羽,今日你被刺激昏了头,说话不得章程!这事儿我们不怪你!雪长老他也是真心疼爱你的,被你这样说了后,面上挂不住!等你清醒了过后,和雪长老好好道个歉,雪长老自会理解你的苦楚的!”
宫子羽没有回话,只是就那样静静地看着。
月长老拉过金繁,在一旁悄悄地说着话,“金繁,你好好陪着子羽,别让他出去!今日这事儿让底下人把嘴巴闭紧些,尤其不能让角宫和徵宫那边知道了!”
金繁也知道月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月长老,我明白的!我办事儿您放心!”
月长老叮嘱完金繁后也离开了宫子羽的寝室,他站在宫子羽院子中,回头看着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的宫子羽,回头轻叹了一口气。
角宫
“宫子羽把雪长老那个老头都气跑了!”
宫远徵在听到离仑转述的事情后,也是张大了嘴巴看向宫尚角。
“哥哥!你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宫尚角放下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敲了一下宫远徵的额头,“你哥哥我可没有那料事如神的本事!不过是适当的刺激,再加上雪长老那个一点就炸的脾气,两张结合下,这样的结局是必然的。”
宫远徵崇拜的看向宫尚角,“哥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宫尚角不由得轻笑出声,“这有什么厉害的!不过是见得多了,自然而然的就会了!”
宫远徵低头拉过宫尚角的手,“哥哥,这些年真的是辛苦你了!在外那样拼搏,却被他们当做理所应当,甚至只是因为你能赚钱就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都交给了那个根本什么都不如你的宫唤羽!”
宫远徵又想到了什么,怒气突然冲上来,“羽宫的人什么都没有,就除了那一张嘴巴会讲些外,什么都靠不住!也不知道长老院那些老头子怎么想的!”
宫尚角并未反驳宫远徵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语,只是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嘴,“远徵,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长辈,还是要注意点影响的!”
宫远徵不屑的撇了撇嘴,“我才不要!阿爹和小花哥哥说了,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我退让。若是他们现在的地位还不能够让我畅所欲言,那么他们努力爬上那么高的地位做什么!”
宫尚角听到宫远徵的话后,突然想到了在宫门中,即便远徵背后有翼王和大荒殿下撑腰,长老院的人还时不时的要给他甩脸子,他的脸色就不由得暗沉了下来。
“远徵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可以,其他的一切都有哥哥在!”
宫尚角将宫远徵揽入怀中,就像小的时候,宫远徵刚到角宫那样。
“若是哥哥努力爬上了所有人的头上还不能护住远徵,那么哥哥不介意让他们体会一下什么叫地狱!”
宫远徵依靠在宫尚角怀中的头颅望向窗户边的离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离仑接收到宫远徵的眼神后,悄然无息的离开了角宫大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