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白栀侧过身,让开了空间,让南宫乐韶看见了永不会忘却的一幕——
一名少女倚坐在青石上,过膝的白裙下摆被血浸透,皱巴巴地糊在小腿处。
右腿膝窝下方有个对穿的窟窿,断掉的脚筋白森森地翻出皮肉,血水顺着脚踝流到草叶上,聚成一小滩。
左脚的鞋不知丢在何处,脚底板扎满碎石子,大脚趾指甲盖整个掀翻,露出粉色的嫩肉。
两柄峨眉刺扎在她胸口,最致命的是心窝处的短刃,刀柄嵌着的黑曜石正随着呼吸起伏,每次胸口微弱的颤动都会带出股股血沫。
她整条胳膊软绵绵垂在身侧,五指保持着虚抓的姿势,想要催动什么但却无能为力。
月光照着她惨白的脸,下巴不自然地歪向左侧,一缕碎发黏在渗血的嘴角,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晃动。
背后的青石被血浸透,石面上蜿蜒的血痕一路延伸到了南宫乐韶的脚边。
“这……”
这是幻觉吗?
她是谁?为什么我感觉这么熟悉?
我的心好痛,我好难呼吸,我为什么,会,
如此……愤怒!
“嗯?你即使都这样了,还能认出她吗?不愧是殿下看中的人族。”
蛊白栀轻笑一声,手一抬,安谧胸腔上的峨眉刺又深了一分。
“哈……”
安谧紧皱眉头,冷汗涔涔,浑身颤抖。
“住手!!”
南宫乐韶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
明明自己只是一个刚上小学的孩子,但看见那个少女受伤的那一刻,就对眼前这个女人产生了蓬勃的杀意。
蛊白栀还在说着,她似乎对眼前的情况势在必得,话便多了几分:
“呵,真是弱小又无知,就你这种人族,凭什么能夺走殿下的目光!你不过就是个卑微的人族,有什么能耐与我一较高下!”
盯着安长卿如孩童般双眸,蛊白栀心中的不甘愈发强烈,她到底有什么魅力!
明明,明明一直在殿下身边的是我,为殿下出生入死的是我,为他立下天道誓言付出一切的也是我!
是我发现了殿下的才能,帮他成为众魔钦佩的三皇子。在遇见她之前,殿下心情愉悦时还会摸我的头,
现在呢!
都是因为她,如果没有她,殿下就还是我的……
蛊白栀看向安长卿的眼神越发冷冽,手中显出一把短剑,朝向她,只要一个暴起,就能杀了她。
为了她,殿下的计划已经推迟了,现在杀了他,殿下的计划就能顺利开展了。
这样想着,她笑了,下一瞬,便闪现至安长卿面前,寒光一闪——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