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感受到了客厅里微弱的气息波动,云星帆开灯的时候肯定要被这尊无声无息的“雕像”吓一跳。
这么大一个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坐在黑暗里,还是在半夜三更。
“我……没事。”
洛笙迅速低下头,试图掩盖脸上的异样,声音也刻意压得平淡无波。
但那份窘迫和未能完全平复的心跳,在灯光下几乎无所遁形。
云星帆眼睛一眯,目光在洛笙泛红的耳尖和紧握的手指上扫过,嘴角立刻勾起一抹了然于胸的弧度。
虽然在仙界按年龄算他还是个未成年,但在人界混了这些年,这些情情爱爱的小心思,
他可是门儿清!
“听说她从小就接受各种人体实验,生活如此十几年才变成如今这样?”
云星帆没有直接点破,而是走到旁边的单人沙发椅坐下,顺手拿起茶几上的水壶,给洛笙倒了杯水推过去。
“嗯。”
洛笙低低应了一声,接过水杯,冰凉的杯壁稍微缓解了一点掌心的热度,也让他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丝。
还好,他没有直接问。
“那说实话,你这样做,真的是白费力气。”
云星帆靠在椅背上,姿态放松,语气却带着点过来人的直白,
“你擅长机械,应该也涉及过或者与人聊过实验吧?那些个经历了无数次药物注射、神经刺激、甚至意识干预的实验体——无论是动物还是人——有几个最后的情感是活跃的、完整的?”
他顿了顿,看着洛笙握着水杯、指节微微发白的手:
“你知道她接受过多少实验吗?她的情感认知模块…或者说,她感知和理解‘爱’这种复杂情感的能力,应该早就被那些冰冷的器械和程序冲击得封闭了,甚至可能…损坏了。”
“……”
洛笙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杯中微微晃动的水面。
水面倒映着天花板上模糊的光斑,就像他此刻混乱的心绪。
云星帆的话像冰冷的针,精准地刺中了他内心最深处那层不敢触碰的疑虑。
是的。
从第一次在训练场见到安谧,被她那双沉静得仿佛盛着整个宇宙星河的淡漠眼眸吸引时,他就知道她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