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腿三有气无力地哼哼着，被卫兵扶着送走了。
小水莲和乐师老头想趁势跟去，却被卫兵拦了下来。
“两位都是河帮的人才，先陪我去见你们香主吧。”
夏山语气和蔼，两人的心却猛然一沉。
虽然早就知道香主投降了夏大帅。
但这警察局长都说杀就杀了。
谁知道会不会彻底灭口呢？
等来到审讯室里，河帮常香主，帮佣老婆子，还有她儿子水鼓牛，一个不漏。
都被绳子反捆着双手，坐成一排。
更让人感觉，这是要一窝端。
只是面对端着枪的卫兵，谁都没有反抗。
“不要害怕，本大帅说话算话。
只要有立功表现，就给你们一条生路。
先把这桩案子的缘由好好说清楚吧。”
在香云坊公开审案结束后。
夏山押着赵一山去找县长批准枪决。
大部分围观群众都跟了去。
一路对着赵一山丢点菜叶吐点口水什么的。
后来更是惊动了全城的人，一路热闹非凡。
河帮这些人被秘密押送到监狱里，自然也没什么人关注。
这平遥监狱的所长，算是警察局长的下属。
所以也是目前兼任警察局长的夏大帅下属。
服务态度相当良好。
要求监狱里的看守们全力配合。
只是不要多看，也不要多问。
所以夏山现在可以安安静静地来整理一下案情。
常香主早早投降，又刚听说了赵局长被枪毙。
说起案情来最为积极。
花腿三作为县里净帮出身的地头蛇，熟悉关系人脉。
而河帮在刺杀何烂眼失败之后，又被花腿三放火烧了大量窝棚。
结下了大仇。
于是在何烂眼死后，继续谋划着暗杀花腿三。
刚好河帮有个混混水鼓牛，说自家有些门路。
花腿三的相好花蓉娘，就是雇佣他老妈的东家。
建议趁他们晚睡着了。
让他老妈偷偷开门，来个杀人放火。
刚好省城来的总督特使周先生召集人手。
要商议如何除掉夏大帅。
常香主和赵局长先私下谋划了一番，想要多捞点好处。
赵局长又提供了一条煽动内讧的毒计。
改为先杀花蓉娘栽赃。
再以孤女为母报仇的名义，当众刺杀花腿三。
最后跑去找夏大帅公开喊冤。
不管夏大帅是为了名声处死花腿三，还是为了势力包庇花腿三。
都会落入他们的算计。
于是水鼓牛当晚潜伏在隔壁院子里。
等到天亮后翻墙过去，掐死了花蓉娘栽赃，然后改名假死避祸。
最后是小水莲和乐师老头，借着为两位死者报仇的名义，借机刺杀。
没想到这夏大帅突然跑来逛香云坊，在刺杀之后就公开审案。
还当场把自己抓住，直接破案了。
说到这里，常香主连声赞叹：
“大帅神威，那赵一山罪该万死。
小人努力立功，只求留下一条贱命来，为大帅效力赎罪。”
“嗯。这样说我就清楚了。”
夏山微微点头，一个个指过去：
“常香主杀人案主谋，水鼓牛杀人罪凶手，小水莲杀人未遂。
乐师老头和帮佣老婆子，都是协助杀人的帮凶，再加伪证罪。”
被点到的人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着判决。
唯有小水莲眼神淡漠，对自己的下场漠不关心。
“之前判案的时候，有立功表现的都减刑一等。
这老头没有立功但本身也没犯死罪，所以在场所有人都不会被枪毙。”
听到这话，审讯室的气氛总算轻松下来。
常香主更是多了一丝幻想。
花腿三中了毒刀，估计今晚就要死了。
自己同样是本地帮派出身，还有本地最大的河帮撑腰。
只要一心投靠夏大帅，说不定还能接任营长位置。
那可是因祸得福啊。
看着他们的表现，夏山也略微感觉有些棘手。
即使是都变成了捆成一排的犯人。
常香主仍然主导着其他人的态度。
他在讲述案情中极力撇清自己，把责任推给别人。
也没人和他争辩。
就连他刻意隐瞒了在刀下毒的事，也没人揭发。
不过也可能这些手下并不知道内情。
之前听到那位周先生举报的时候，夏山也没怎么在意。
什么河帮的秘毒？
这民国县城里的帮派，能有什么稀奇的毒药？
既然不是立刻发作的蛇毒，估计多半是破伤风细菌之类。
让人扒开伤口用烈酒清洗过就行了。
但这河帮的团结，是个麻烦。
之前在审案的时候，三位美女秘书给他补充了不少本地的势力知识。
尤其是船行的卢小姐，对河帮的状况比较熟悉。
从何大帅到夏大帅，为什么别人不敢闹事。
就警察局长和河帮香主敢于不服呢？
除了本身的实力之外。
他们还有外地的势力撑腰。
警察局毕竟是实权政府部门。
局长也与省里的警备司令有关系。
河帮更是省内最大的帮派。
汾河沿岸六市二十八县，处处有分舵。
常香主，只不过是平遥分舵的香主而已。
真要往外地一跑。
这民国时代又没办法联网追查，根本抓不到人。
就算是杀了常香主。
再把河帮本地的头目杀个干干净净。
河帮照样可以从外地派人过来当香主。
继续和你作对。
说不定还争着抢着。
都想掌管这一地的肥差呢。
所以说，要整顿河帮，不先分化控制不行。
想到这里。
夏山的目光落在了长着一双水泡眼的水鼓牛身：
“赵一山已经杀人偿命。
但你们要为我做事嘛，这案情必须有始有终。
目前按这样来判。
水鼓牛品行不端逼迫妻子卖身，常香主协助赵一山杀害帮众亲属，最终害花蓉娘惨死。
由本大帅主持公道，两人今晚当着所有帮众一决胜负，了结恩怨。
输了的人继续坐牢，赢了的人就是河帮的新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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