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帝走后不久,承明殿终于迎来了一批新客人,听闻九皇子殿下已经逐渐康复,其他的皇子、公主也都前来祝贺,这不,柏王萧墨璕、晟王萧墨瓖以及未出阁的皇十女萧玉玞一齐前来看望他。
“琤哥哥,你终于好起来了,前些日子,父皇和母妃不许我来看你,怕打扰你疗伤,所以今日玞儿便邀了哥哥们一道来看你。”说话者正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萧玉玞,她聪明伶俐,乖巧可爱,颇得萧帝怜爱,萧玉玞是靳昭华所生,靳昭华是宫中除了苏妃之外最受萧帝宠爱的妃子,她聪明大方善于揣测圣意,因而很得萧帝欢心。
“哈哈,玉玞妹妹,你要是再跳支舞给哥哥看,哥哥保证立马身体康泰。”萧墨琤真是**本色,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
“九弟,你性子真是一点都不改,孰知不是你自己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惹了这祸事!”八皇子萧墨璕轻声责备道,到底是做哥哥的,总得拿出哥哥的样子,不过他想得真是太简单了。
八皇子萧墨璕乃琅琊颜氏颜贵人之子,因天生有痼疾,性格孤僻,不爱言谈。至少江梅觉得萧墨瑜和萧墨璕都是善良之人,生在帝王之家,能保持这份本性很是难得。
萧墨璕因身体不好,性子恬淡,倒是可以远离政治纷争,但萧墨瑜身为太子如何能逃离被人操纵的命运。江梅想着想着,内心颇为伤感,如果可以,将来一定要设法保全太子的性命。
“八弟,你快别说九弟了,他才刚刚好,你让他得意一阵子,过些时候,咱们再治他。”六皇子说着便笑了起来,他一收到萧墨琤已经康复的消息,内心真的轻松不少,这些日子京中流言不止,他暗地里背负了不少骂名。虽然他一直看萧墨琤不过眼,但眼下的情况于他不利,何况本不是他做的事为何要担着虚名呢。
萧玉玞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声道:“哎呀,琤哥哥,你的那名神医呢,让她给八哥瞧瞧,没准能帮八哥治好病呢?”
殿内诸人闻言,脸色数变,一时静默起来,而萧墨璕则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竟有些止不住。
太子脸色一变,立即接话道:“玉玞妹妹,你八哥的病是从母胎里带来的,一时难以治好,你就别操心了!”太子语气已然有些严厉,可知八皇子的病不简单,
江梅淡淡地看了一眼八皇子,见他身形消瘦,脸色带黑,约摸着他身上应该不止一种病,再加上这位八皇子年过二十却一直未曾娶妻,江梅心里隐隐猜到了是什么病,看来还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之。
但江梅还真想帮他治治他的咳嗽,于是她上前欠身问道:“请问八殿下,咳嗽从何时起?咳中是否带痰?”
八皇子看了她两眼,颇有些尴尬,待他慢慢顺过气来,才哑声回道:“咳嗽已经有好些年了,咳中带痰。”
“敢问,殿下是否爱住西殿?”
八皇子微微抬头,眸子凌厉地看了她一眼,“正是!”
“江梅稍后为殿下开一剂方子,殿下第一月每日服用,第二月减量七天服用一次,第三个月十天服用一次,再者,请殿下搬到东殿居住,且每日晨起稍加行走,如此以往,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便可痊愈。”
八皇子怔怔地看着江梅,眼眶有些湿润,他哪里想到自己的病也有痊愈的一天,不过这位女子能解天下至毒“丝丝入扣”,想来医术非凡,心下都也信了几分,遂感激道:“多谢江姑娘!”
江梅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而是退下帮他开方子去了。
众人坐了一阵子嘱咐萧墨琤好好养病,便一道离去。
只是下午时,承明殿又来了一些探望九皇子的客人,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七皇子萧墨珩、沐世子沐箫和以及苏君逸了。
见他们三人一同进来,萧墨琤还有些诧异,倒是风采斐然的苏君逸解释道:“我们在来的路上恰好遇见了沐世子,便一道过来看看你。”
说着四人席地而坐,又开始了一番欢饮畅谈,四人皆是爱行走天下之人,一聚在一起便少不得说起各自在民间所遇的趣事。唯独萧墨琤因为用药的缘故不能喝酒喝茶,便坐在一旁闲聊自己在**到的一众美女。
“哎呀呀,说来遗憾,我回京这么久了,都没去峥乐台听华缨姑娘的曲子了,过几日一定要去峥乐台看望看望她呢!”萧墨琤微扬着头似乎怅然若失。
“你九霖寻音的名声已经传遍天下,上次去西湖的风荷楼里,还有人说起你呢”苏君逸优雅举杯,一袭蓝衫衬得他面庞更加温润有光。
“听音何必一定要去宫外,我听闻沐世子一支竹箫独步天下,古朴清华。”萧墨珩淡淡接道,一袭白衫,高雅如出尘明月。
“呵呵,七殿下谬赞了,我的箫只不过偶尔消遣消遣心情,不足挂齿。”箫和抿了一口酒,眼神瞟到刚刚从外走进的江梅,心中颇有些苦涩。
萧墨琤抬眼便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遂又嚷嚷道:“你去哪了,我们刚刚说起你的故事呢,他们说一定要见见你这绝世神医!”
萧墨珩看到她的那一刻,脸色一愣,眉头微皱,但随即又恢复了他的淡然优雅。
而江梅在看到他那一刻也颇为诧异,不过瞬间也转为自然,其实早应该想到的,他母家是会稽虞氏,他的封地正好是会稽,那样的气度和风华只能是萧墨珩。
江梅一番见礼过后,众人相继起身,苏君逸举一杯酒,说道:“我这一杯敬江姑娘素手神技能让九皇子康复如初!”说罢饮尽,随即再倒了一杯酒,“第二杯敬姑娘一颗仁善之心,为大桓百姓造福!”
“能得到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称赞,江梅何其有幸,将来说出去也是扬名的资本啊!”她也饮尽一杯酒表示回礼,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更衬托出她直爽卓然的风姿。
萧墨珩和沐箫和也一一敬酒,不过并无多少言语,江梅也一一回敬。只是萧墨珩看她的眼神有一丝探究和惋惜。而沐箫和则有种淡淡的忧伤,那种忧伤来自何处他也不得而知。
再一日,江梅依旧继续给萧墨琤用药调理身子,也一并开出了一个月的用药方子,以帮他清理余毒。
晚边,承明殿收到萧帝的旨意,说是明早九皇子和江梅需要前去朝堂参加早朝。江梅有些诧异,心想也许是要当众赏赐了。
萧墨琤回头悠悠叹道:“也许明天你就要出宫了,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殿下有何吩咐?”
“先暂居京城,不要离京,我的身体还没痊愈呢。”
“好。”
夜深时,江梅所住的偏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想办法通知一槿,裴芾的武昌郡内史可能做不成了,让他在恰当的时机举荐谢廷林,谢氏喜欢周旋于各大族之间,我们就如了他们的意。”江梅眼中颇有几分玩味和讽刺。
“是。”那人得到吩咐后,随即又消失在忙忙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