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的父亲同样诧异万分的看着满是泪水的猴子 他怎么也想不到 在自己最落魄无助的时候 这个被赶出家门的混账小子竟然回來了
人生就是如此奇妙 一向都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个废物 是个纨绔子的猴子父亲 却在人生最巅峰时一落千丈 那些曾经的朋友早就不知影踪 那些跟随的小弟们只会抢夺他剩余的财富
在他一夜急成了满头白发后 第一个出现在眼前的 竟然会是那个不孝子 那个离家出走去当兵的儿子
他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去 这种情况下相遇 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他曾想过无数次重逢的经历 甚至在梦中也会为那些可以教育儿子 具有励志教育意义的重逢而笑醒 可梦却碎了 只在一夜之间 他败的彻彻底底 彻彻底底败给了自己亲手创建起的商业帝国
“爸 你的头发怎么 ”猴子已经坐倒了他父亲的对面 看着本來应该才是人到中年的父亲 此刻却长出了一头浓密的怎么也理不顺的白发 心不由狠狠揪了起來 他知道好胜的父亲一定是经受不住失败的打击 先行败给了残忍的意识了
猴子父亲淡淡一笑 因为失败的痛苦给他造成的巨大创伤完全表露在了脸上 即使只是勉强的牵扯着嘴角 猴子也能深深砍出埋藏在这幅面具底下的悲伤
猴子父亲像是毫无所谓的说道:“怎么 你舍得回來了 不当你那宝贝兵啦 还是你专门回來看你老子的笑话 笑话我白明也会有今天 那你是笑错了 我有今天 起码我奋斗过 不像你 只是个怕苦逃跑的混蛋罢了 ”
白明说的很不客气 完全是把猴子当成了仇敌 一旁的夜鹰和方辉都是微微耸容 他们不知道原來他们父子的关系已经恶化到了这一步 方辉识相的拉起在一旁看热闹的副局长 两个人朝外面去了 只留下夜鹰一个人 静静看着这对父子间的对话
猴子沒有半分生气 他的泪水早就流干 只有一行行泪痕还挂在两颊 在这个威严的父亲面前 他沒有任何资格反驳 沒有任何权利去回敬 即使他做到了这个世界的最强者 可在白发苍苍的父亲面前 那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是 我是个混蛋 当初我沒有继承你的意志 做一个企业家 做你的接班人 可我并沒有像你想的那样 只知道做个混吃等死的混蛋 我也有我的理想 我为了这个理想付出了泪水和汗水 忍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一切 难道你还认为我是当年那个只会和你顶着干的白冷吗 ”猴子语气虽然激动 不过话声却很平和 只是像诉说着一件简单的事情 和他自己毫不相关的一件事情
白明忽的抬起头 两眼紧紧盯着猴子的双眼 这一次 猴子沒有像从前一样回避他父亲审视的目光 而是直直迎了上去 分毫不让
看了好半天 白明忽然微笑着点点头 像是放下了心中许久的一块大石 连因为被抓进看守所和即将面临的牢狱之灾都给忘了 眼内只有儿子那坚毅沉着的目光 那道可以战胜世界上一切艰难险阻的目光 因为那道目光 他也曾拥有过
曾几何时的年轻岁月 他也曾站在高山脚下仰望苍天 猴子的眼神和他当年的太像了 太像了 那是一往无前的眼神 白明终于放心了
他不再担心那个败家子会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 他不再担心在他百年之后还会听到那个败家子來他的坟前哭诉生活的艰辛 因为他的儿子 找到了生活的路
“或许你真的明白了 或许你也找到了真正适合你的路 那就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吧 小冷子 我一向都不看好你 不知道你能给我带來什么惊喜 ”虽说心里认定了儿子已有巨大改变 可生性孤傲的白明就是不愿意说出口 仍然有些刺激性的说着
猴子摇摇头 说道:“不管我活的怎样 是成功还是失败 是人上人还是一无是处 从听到你消息的那一刻起 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你 永远都是我的爸爸 即使我再混蛋 再怎么沒出息 永远都是你的儿子 我想说 爸爸 对不起!当初我真的错了 ”
猴子抓起了白明的双手 猛地放在自己的两颊边 泪水像是止不住的珠子 断了线的不停朝下流着 这一刻 沒有了骄傲 自豪 尊严 有的 只是一个虔诚的儿子向自己的父亲真诚的忏悔当年所犯下的错
白明浑身一震 突然听见这句迟來的道歉 他有点反应不过來 可手中却分明感受到儿子温热的泪水划过手心 那是和他血脉相承的泪水 那是能滴落心田的灵药
霎时间 一切的恩怨是非全都抛在脑后 沒有了心结的白明用双手紧紧握住猴子的脸庞 泪水也是止不住的流落下來
夜鹰动情的看着这一幕 他为猴子父子冰释前嫌而感到开心 也为此刻的此情此景而嗟叹不已 难道人就不能在还沒有后悔的时候把事情做对吗 难道非要等到后悔了 才能感怀前事的无奈吗
夜鹰摇摇头 这些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思维能运转过來的问題 谁又能真正控制住了感情 从不犯错误呢 恐怕就是圣人也办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