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伯安担任江南巡盐道十年之久,
在这个油水丰厚的位置,不积攒百万身价,
只能说他本事不够。
恰恰他又是个非常有本事的人。
能在这个位子坐稳十年,可见康熙对他还是很看重的。
江南一共三个巡盐道,
仅任伯安一人,除了缴朝廷的税赋,每年还给八爷的小金库缴二十万两银子。
这其中,落到他自己口袋的银子只多不少。
太子爷何尝不知任伯安是八爷党的钱袋子,
只是无从下手罢了。
“任伯安现在一心求死,想从他身抠出银子,比登天还难呐。”
太子爷第一次没了高高在的气势。
“这有何难,我可以帮你。”
李卫笑呵呵的说到。
“我在扬州待了一个多月,早把他查的清楚明白,就连他的三姨太在外宅养了个小白脸我都一清二楚。”
“盐帮帮主陈淮秀,漕帮帮主陆九龄都是我的朋友,他们是最好的人证。”
“只有我出面,他们才肯作证。不要指望你的人能让他们张口。”
太子犹豫不决,
李卫连珠炮般说了一大堆理由。
太子背着手,在密室内转了半天,最后问道:
“你想要什么条件?”
“无罪释放。”
“扯淡,怎么可能!”
太子回答的非常干脆,朝廷下千双眼睛盯着他,他怎么敢舞弊。
“戴罪立功也行,我帮你抄任伯安的家,得到的银子全都给你。”
见太子直摇头,李卫接着说道:
“只有我才是抄家的合适人选,
要是你的人下手,岂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如果八爷的人下手,
所有罪证就全没了。”
李卫说着,太子突然伸出手,指着他的鼻尖,厉声问道:
“你老实告诉我,殴打任伯安是不是老四的主意?”
“不是,是任伯安嚣张跋扈,先用酒杯砸我的,陈淮秀和陆九龄当时就在现场,可为人证。”
“皇阿玛有没有从他家里抄出来有用的东西?”
“没有,任伯安一直被我藏着,他们根本找不着。
为了不让八爷灭口,我才把他交给粘杆处的。”
太子相信李卫在这个时候不会说谎。
他思虑良久,咬牙说到:
“好,我想办法给你弄个戴罪立功。抄家的时候你知道怎么做。
在此之前,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帮我把百官行述弄出来。”
万永当铺是京城最出名的当铺,没有之一。
八爷出身低贱(生母是辛者库的下贱人,连宫女都算不),打从娘胎里出来,就被送给大阿哥的母亲抚养。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受,
养成了他爱钱如命的性格。
在他心里,什么都靠不住,只有银子最亲。
他颇有经商头脑,很快便发了家。
万永当铺便是他家产中的头牌。
当铺的掌柜是八爷府以前的大总管,名为王权,为人谨慎,颇具谋略。
其实,
让太子把百官行述从当铺里提出来,
早就是四爷和八爷的共识。
只不过走个程序,迷惑太子的疑心病而已。
第二天一早,
李卫打扮成富家公子哥,
身边跟着两位漂亮姑娘。
两位姑娘是太子的人,
明面伺候李卫,
其实是为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三人坐着马车,直奔万永当铺。
“有喘气的没有!”
李卫刚进门,便对着柜台肆无忌惮的吼了一句。
里面的伙计见状,连忙出来应酬。
“这位爷,您是要赎当还是寄当?”
一边说着,
伙计一边打量李卫的穿戴。
当铺的伙计都是火眼睛睛,光从客人穿的衣服就能判断出对方的家世。
打量完李卫,
伙计又看了看李卫身后的两位姑娘,
姑娘长得倒是水灵,可惜两手空空,肯定是来赎当的。
顿时没了兴趣,
拉着脸请李卫座。
沏的茶是最普通的大碗茶,简直没把李卫当人看。
李卫端起茶杯泯了一口,
一甩手,直接泼在了他的脸。
“你想烫死我?!”
伙计怒了。
“狗眼看人低,给爷牵马坠蹬你都不配。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说话。”
“我们掌柜不在,有事跟我谈。”
伙计倒是挺硬气。
李卫把当票拿出来,在伙计面前晃了晃。
“你做得了主吗?”
李卫讽刺道。
这张当票已经是第三次出现在万永当铺。
眼前的伙计见过两次,最后都没能赎走。
他便来了底气。
“我当是什么宝贝呢,原来是基本破书。
这事我能做主。”
“那还等什么,去取来给我。”
李卫翘起二郎腿。
“你是不是不识字?”
伙计傲慢的反问。
“当票写明了需本人来取,你怎么看都不像四十多岁的人。”
“小爷我叫任桥年,任伯安的大公子,这是我爹的亲笔信。
他老人家让我来取,有问题吗?”
信是太子请人模仿任伯安的笔迹写的,一般人看不出来。
伙计看了一眼,
“等着,真是穷疯了,连几本破书也要。”
两位姑娘默默的站在李卫身后,把一切瞧得清楚。
一盏茶的功夫,
王权出来了。
他一手拿着当票,
一手拿着任伯安的亲笔信,
狐疑的看着李卫:
“任伯安已经下了大狱,你哪来的亲笔信?”
“使银子就能进去,八爷没教给你吗。”
任伯安怎么说也是八爷党的核心人物,王权见过他本人。
他跟李卫心照不宣,
所做的一切都是给两位姑娘看的。
“我是八爷以前的大管家,在八爷府见过任桥年。”
“怎么滴?小爷不像?”
“口音,外貌,年龄,气派都符合,但就是不好说。”
王权摇头。
“怎么才能信?”
李卫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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