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流言,欲收服姜维(2 / 2)

静立时如古松覆雪,行动间却似饿狼巡山。

身上永远带着两种矛盾的气息:锦官城的桂花头油香混着陇西尸场的腐土味,连战马都不敢近其三尺之内。

“父亲!”司马伦单膝跪地,双手奉上解药,“姜维已出祁山,毒不可再拖。”

司马懿的呼吸渐重,唇边溢出一丝暗红。

他冷笑一声,嗓音沙哑如磨砂:“姜伯约……当真以为这毒能取我性命?”话未说完,五指骤然收紧,甲胄下的肌肉绷出狰狞线条。

——此毒名为“七日枯”,服下后血脉渐凝,若无解药,七日之内,心肺俱腐。

司马伦拔开瓶塞,药气森寒,竟在空气中凝出淡淡霜雾。

司马懿接过,仰首饮尽,喉结滚动间,药液入腹如冰刃剖开炽火。

“咳……!”他猛地呛出一口黑血,溅在地上,竟腐蚀出细小孔洞。

司马伦的提议被否决,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他低头,指尖轻轻摩挲着青瓷药瓶的纹路,低声道:“父亲深谋远虑,是孩儿思虑不周。”

司马懿目光深沉,缓缓踱步至帐内悬挂的舆图前,手指划过祁山道,最终停在陇西与洛阳之间的某处。

“姜维,不过是一枚棋子。”他淡淡道,“杀他容易,但天下未定,杀他何益?”

司马伦抬头,眼中浮现一丝明悟:“父亲是想……借蜀汉之手,先耗尽其国力?”

司马懿嘴角微扬,眼中寒光一闪:“姜维北伐,胜则损魏,败则弱蜀。无论胜负,蜀汉都将元气大伤。届时——”

他指尖重重一点洛阳。

“蜀汉疲敝,姜维威望尽失,朝中必生内乱。而我司马家只需坐收渔利,待其自溃,再一举吞并。”

司马伦微微皱眉:“可姜维此人,刚烈忠义,恐怕难以收服。”

司马懿轻笑一声,目光深邃:“忠义?姜维确实忠,但他忠的是汉室,而非刘禅。”

他转身,袖袍拂过案几,带起一阵冷风。

“若蜀汉倾覆,姜维只剩两条路——殉国,或降魏。”

“而我要的,是他活着,毕竟千金易得,良将难求啊!”

帐内青铜灯树突然爆出灯花,将司马懿半边脸庞映得忽明忽暗。

他伸手拨弄灯芯,指尖在火焰中纹丝不动:“姜维这把剑,要握在手里才知锋芒。”

司马伦瞳孔微缩:“父亲是说...”

“当年诸葛亮七擒孟获,”司马懿从怀中取出一枚黑玉棋子,轻轻放在陇西地形图上,“如今我要让姜维三败祁山。”

棋子落处,正是姜维大军粮道必经的阴平桥头。

帐外忽有夜枭凄鸣,司马懿袖中滑出一卷帛书:“看看成都来的密报。”

司马伦展开染着桂花香气的绢帛,上面记载着刘禅近日连发十二道金牌催促姜维速战。

“黄皓已在宫中埋下猜疑。”司马懿抚摸着腰间玉佩,那是诸葛亮的遗物,“待姜维第三次败退时...”他突然攥紧玉佩,丝绦寸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