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的母亲柳氏是一位三十岁的妇女,眼睛湿润,身上穿着洗的发白的布衣,还打了还多补丁,面色青黄,头上包着浅褐色的包头。
双颊都要瘦的凹进去了,柳氏还是个怀孕七个月的中年妇女。
明明是和涂氏常氏差不多的年纪,可是看上去却比她俩老许多。
李氏生了四儿一女,顾大郎,顾二郎,顾三郎,顾四郎还有小姑顾青青,顾四郎和顾青青皆末成家。顾四郎在镇里给人做账房,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小姑顾青青带顾山顾梅顾春,这两天都去了李老太妹妹家。
顾大郎生有一子二女,顾平,顾欢,顾二丫。
顾二郎家有一男一女,顾山,顾梅。
顾三郎家有两男一女,顾全,顾春。
“怎么回事,说吧。”顾老爹沙哑的声音响起。
听到顾老爷子的话,顾二郎冷着脸站起来,“爹,你去看我娘躺在床上,手都抬不起来了,你再看看三弟家的全家,被打的吐血,而这些皆是顾欢干的事。大哥大嫂教不好子女,顾欢被沈家的退婚就算了,失踪一天,回家就疯了一样,拿刀砍娘,她闹了那么多幺蛾子,简直是我们家的耻辱。”
“哈哈哈哈。”
“耻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二叔,你说我失踪一天回来便疯了,我是疯了,我为什么会像变了个人,二叔你自己做了什么天打雷劈的事是要我自己说,还是你说?”
“欢欢,你二叔难道对你做了什么?”顾大郎正疑惑顾欢变了个人一样。
顾二郎脸色一变,这丫头果然知道,不过,知道又怎样,证据呢。
顾二郎看了疑惑的顾老爷子,正色道,“我顾二郎做人一向和善,从未做过什么天打雷劈的事,你可别冤枉我。”
“二叔,你不觉得亏心吗?”
“爹娘,爷爷,我昨天失踪一天是因为我这一下和善二叔他给我下药,收了张员外家的钱,丧尽天良的将我去给去世的老头做冥婚去了。”
顾欢从坑上站起来斥责顾二郎,“要不是我命大,此刻你们已经见不到我了。”
屋子里的人被顾欢的话愣住,一动不动,就连涂氏也不知道自己当家的居然满着她。
顾大郎一听,面红而热,“欢儿,你说的可是实话。”
“爹娘,我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假话,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反正我也已经想清楚,往后,谁要是再敢打我们家的主意,我没好日子过,谁也别想好过。”
顾大郎抡起鞋底就往顾二郎头上头打。
“顾二郎,欢儿可是你的亲侄女,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顾大郎彻底怒了。
“住手!我还没死呢。”顾老爹气的拍桌。
“没有,大哥,爹,我真的没有,不是我。”
顾二郎豁的站起来又跪在地上,看着一屋子的人,“我顾二郎绝不是那样的人,爹,你要信我,顾欢,你有什么证据。”
“不错,欢丫头,你说这事是你二叔干的,可有证据?”
“这事还需要什么证据,明日压着我二叔对张员外家问问不就知道了吗。”顾欢轻描淡写,“二叔,你是自己认,还是让张家压你去府衙?”
顾二郎沉默了。
顾老爹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
“欢丫头,你说,你想怎么样?”顾老爹瞪了顾二郎,“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你想钱想疯了。”
顾二郎眼底一片恨意。
“爷爷,这件事要想过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四个条件。”顾欢走到顾老爹面前。
“你说。”顾老爹叹了口气。
“第一,往后我们家自己赚的钱不上交公家,但我们会每个月给你和奶十贯钱。”
“第二,顾山能读书,我哥也要读书科举,他往后不会在和你们去下地,钱不用你们出。”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以后家里所有的活不能只让我爹做,你们做多少,我爹做多少,还有做饭,我娘一个孕妇,在生产前也不再做饭,让二婶三婶做。”
“第四,你和爷爷奶奶从公家给我们五两银子拿来修善已经不能住人的茅草屋,那里有我爹娘拼死拼活赚的钱,理当有我们一份。”
顾欢一口气说完,她每说一条,顾老爹的脸就黑一次,涂氏和常氏差跳起来。
顾大郎和柳氏虽然震惊,但也没说什么。
顾平忍住内心的波涛汹涌,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也能像顾山一样去念书科举。
“你做白日梦,你个蠢出世的王八,顾平去念书,家里少了个劳动力,地里的活谁做。”顾老爹还没说话,李老太就啐了顾欢一口,从房间里出来。
“地里的活谁做,三弟二弟不是人吗?”顾大郎不服气。
“柳氏,老大,是不是你们两个窜通好,让这个贱蹄子来骗老娘的钱。”顾老太一巴掌甩在顾大郎脸上。
“娘!我没有,这个意思。”柳氏解释道。
“你个臭婆娘,居然还敢说谎顶嘴。”柳氏还未说完,顾老太又给了她一巴掌,柳氏不敢置信,双眼发红。
“娘!今日,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再退让了。”
顾欢低着头,上辈子也是这样,她娘怀着身孕,顾老太等人却动不动就打骂,顾欢忍住想杀人的心。
她知道,她不能心软,只有让顾大郎和柳氏知道顾家一家人的狠毒,他们才会彻底对顾家失望。
“娘!如儿怀着孕,你要打要骂冲儿子来。”
“你,你,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老娘现在管管儿媳都不成了,你就这么护着这个狐狸精。”李氏见顾老大居然护着柳氏,沈老太气的指着顾大郎大骂。
“就是啊!大哥,娘为了你们可是操碎了心,你不感谢娘,反而忤逆娘。”身旁的常氏走到李老太身边,指着顾大郎和柳氏说道。
对于这个三婶,顾欢可谓是深恶痛绝,这是一个非常挑拔是非的人。上辈子常常帮助李老太欺压顾欢一家子。
再看看她们穿的,衣服都是七成新的,一个补丁都不见,和顾欢她娘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简直是诛心。
“娘!二郎他不仅卖欢儿去做冥婚,差点没命,求你不要再逼儿子了。”顾大郎有些寒心。
顾老大这些里一直都受李老太和几个弟弟的压迫与剥削,寡言少语,变得不怎么说话,但是非善恶,他心里还是明白的。
可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分对错,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非黑即白,可是这个道理并不是所有人都明白。
“你说什么?你再给老娘说一遍。”
李老太瞪大双眼看着顾老大气呼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