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苦肉计(1 / 1)

云缚安是第一次见到四皇子。

听闻已逝的静妃娘娘年轻的时候,也是冠绝后宫,是个极其温柔的女人。

四皇子的长相确实是十分贵气优雅的,端方识礼,看起来就被皇后娘娘教养的很好。

“以后娇娇就住在旁边的有凤来仪了,得了空,你们也可陪着娇娇在宫里散步。”元帝并未遵从“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反而更像个慈父。

元后也温婉笑道:“是啊,娇娇一人在宫里,也是孤单。”

云缚安连忙想起身谢恩,却想到元帝却制止了:

“吃饭呢,行什么礼啊,小孩子不按时吃饭,是长不高的!”

“多谢陛下,娘娘恩赐。”云缚安抿嘴一笑,乖乖地端着碗吃饭。

元后想到初春,正好,宫中的桃花也盛开了,不如就邀请一些大臣的子女入宫来,赏赏桃花,又能军民同乐,岂不美哉?

“陛下,御花园的花儿都开了,今年的春日宴都还没举办过呢?”元后淡淡提了两句,“正好孩子们到了年纪,也是爱玩,不如就叫太傅放两天假,也好让孩子们都休息休息?”

元帝觉得不错,当即便赞赏元后的玲珑心思:

“果然,还是朕的皇后最懂朕心!”

元后有些羞赧,淡笑不说话,蓝灯也有些兴奋:“母后,苏月庵也会来吗?”

“既是君臣同乐,自然是都会来的!”元后摸摸蓝灯的头,“你啊,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宫里,就好了!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

蓝灯公主立刻开心地将小脸转向云缚安:“到时候,我带你去找他们玩,好不好?”

“多谢公主。”云缚安笑的明媚。

脑子里却想到了,上一世的春日宴。

她统共就参加了两次。

一次是在成亲之前,春日宴一直都是皇后娘娘操办的,她本不想去,却有又碍于沈家的人都去,自己落下,岂不孤单。

便黏着也要去。

果然,这一去,便出了事儿。

沈依依一见到她就开始嘲讽她是沈珏的跟屁虫,沈珏也是烦不胜烦厌恶地盯着她,根本就不知道云缚安为了每一次能够将最好的一面呈现在沈珏面前,做了多少的努力。

云缚安的面容是昳丽的,骄傲地像小太阳,整个上京都找不到第二章类似的面孔。

这样的面容,实在是不适合花花绿绿的妆容,可沈依依却告诉她,沈珏就喜欢那勾栏院里花魁那样的。

于是云缚安费尽心思往自己的脸上画红绿的眼影,从此便从一个优雅气质的武安侯小姐,变成了一个俗不可耐的女人。

沈珏对她更是厌恶至极,若不是碍于她的身份,便是多看一眼,都是恶心。

不止如此,沈家若有若无的刁难捉弄,也让她沦为了整个上京的笑柄。

云缚安那时却不以为意,只以为是沈珏对她的考验,便都意义承受下来。

就连武安侯和自己的父亲想给她出口气,讨个道理。

她都不愿意。

生怕因为这些其他的原因,导致沈家人更不喜欢自己。

事到如今,云缚安才发现,真正喜欢自己的人,根本就不会因为外在因素轻易放弃自己,更不会让自己沦为笑话,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在宴会上,云缚安还被人使了暗绊子跌进了水里,清誉几乎不保。

最后还是自己冷落的亲姐姐将自己带走,这才将这件事儿平息下来。

她永远记得岸上沈家人的冷漠,沈珏的不在乎和沈依依的幸灾乐祸。

不过,这些云缚安都会一一报复回来的!

筹备春日宴的这些日子,白天云缚安就跟着娘娘学习礼仪,学习者打理事务,理账,看本,闲下功夫还有蓝灯陪着她踢毽子,散步赏花之类的。

元祉似乎对她格外好奇,每次看见她阅读书籍,或者认真做事的时候,都会投来特别的眼神。

但是时间一长,元祉就改变了。

有时候云缚安看不懂的地方,还会帮着做出解释。

“你怎么这么爱看书啊?”元祉却是对此很是好奇。

云缚安却做了一个鬼脸:“我爱干的事儿多了,殿下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四皇子元祉是个好皇子。

上一世,为了水患,甚至不惜自己的生命,帮着那些衙役和民工一同做活,搬沙袋。

这才挡住了洪水,保住了沅江下游的平原。

元帝还因此对他以示嘉奖,可惜了,最后因为被人陷害,在府邸翻出了假造的圣旨,皇帝耿耿于怀,被关进诏狱,后容嫔使了手段,皇帝一朝驾崩。

四皇子就彻底失去了机会。

皇后也因此郁郁,便由着当时已经当上了太后的容嫔意思,自缢了。

可谓是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了。

沈家二房愈加沉默,沈珏所在的沈家大房却一越成了朝堂新贵。

云缚安皱皱眉头,哼,她倒是要看看,还能不能让你们好过!

她捏了捏自己手中的令牌,勾起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半夜,秦阿罡在月下现了身,进了有凤来仪。

“小姐。”秦阿罡弯腰,将一封信递给云缚安。

云缚安熄了灯,趁着月光看了起来:

“确定好了吗?”

秦阿罡点头:“老奴已经确定好了,那批兵器和粮草,确实被人动了手脚,还好发现的早,先前小姐吩咐我们在京郊收了不少,自家粮田里,也还屯粮不少,完全可以借了这急救!”

“暂时先不许显露。”云缚安略一思考。

这些日子,她早就在陛下,娘娘,公主皇子面前刷足了好感度。

立了个善良可爱又单纯的人设,此刻难道不是正派上用场?

云缚安沉了沉脸,眼中划过一道光:“麻烦伴伴了,注意安全。”

“多谢小姐关心。”秦阿罡明白云缚安的意思了,瞬息就隐藏在月下,不过多时便不见了踪影。

云缚安对着铜镜,将脸上掩盖面色的妆粉都卸下来。

又揉了揉眼睛,呈现出一种哭过的,红眼的状态。

身上的衣衫也只是凌乱穿着,外套也未整齐。

看着棱花镜中的自己,云缚安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