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这话小心被人听见。”见窦建德那幅有苦沒处诉的模样。程名振笑得肠子都发疼了。低着头提醒。
“听见了又怎么样。你以为他们真的会一怒之下。拂袖而去么。那都是吓唬人的把戏。和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差不多。我现在是不想拆穿他们。所以就暂时先虚应着。”窦建德翻了翻眼皮。满脸不忿。“对了。你今年的屯田诸事进行得如何了。能找一处正在进行的地方让我等开开眼界么。”
“主公有命。臣焉敢不从。”听窦建德把话題突然又转到了公务上。程名振拱拱手。正色回应。
“坐下。坐下。别人沒跟來前。咱们两个都别來这些虚的。”窦建德白了他一眼。很不满地命令。顺手拈起一颗冰镇过的青梅丢进嘴里。一边品。他一边继续补充。“我这次來。主要就是看看屯田、料民、修渠诸事。其他几个郡也在弄。但都是生手。遇到麻烦不少。大贤们非但不帮忙。反而整天让我改弦易辙。我想着啊。与其让这群大贤天天跟我说三道四。不如让他们自己亲眼看看。正所谓眼见为实。能亲自看看你屯田的成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比听他们一车废话都管用。怎么样。你这里方便么。”
程名振想了想。笑着道:“沒什么不方便的。几个县都有新开的屯田点儿。最近的几个屯田点儿距离平恩县只有四十多里。只是地方上沒有驿站。怕大贤们去了受不了那个苦。”
他故意将大贤两个字咬得很重。以示自己对其的不屑。此番做作。果然甚对窦建德的胃口。后者点点头。大笑着说道:“哈哈。不怕苦。越苦越好。天欲降大任于斯人么。就该让他们吃点苦。才会明白稼穑艰难。我现在想。这群大贤之所以满嘴跑舌头。就是沒见过百姓们怎么过活。让他们见识见识。日后也不会再说出'何不食肉糜‘这等蠢话來。唉。你可不知道啊。我现在只要一升帐议事。就被这群王八蛋气得饭都不想吃。”
“随便你吧。第一时间更新只要不是來找我麻烦的就行。”程名振暗想。一直在嗓子眼儿悬着的心慢慢落回了肚子里。照目前的样子。他可以肯定。窦建德不是前來兴师问罪的。既然不是來找自己茬儿的。其他一切就都好商量。毕竟襄国郡是对方的属地。任何政令对方都有权过问。况且屯田料民诸事也沒什么秘密可以隐瞒。明眼人只要把各项章程拿过去瞅瞅。几乎一学就会。
“你是不是觉得这事儿挺简单的。”仿佛猜到了程名振的想法。窦建德迅速追问。不待程名振解释。他自己给自己下注脚。“屯田之策是你自己亲手摸索出來的。当然沒什么难度。但对于沒做过的人來说。却如同雾里看花。别的不说。就拿着刚开始的种子。资金來说吧。几乎就让我倾家荡产了。这还是第一年。刚刚开始。沒三年五载的坚持。根本不要想到收回本钱。”
“的确如此。”程名振听得连连点头。从窦建德的后半句话他可以听出。对方着实在屯田诸事上下过一番功夫。“臣当年全靠了吃元宝藏这个大户。才勉强把最初的难关度过去。也亏了当初地盘小。若是稍大一点儿。嗨。臣都不知道该上哪找钱粮去。”
“有这等事。说來听听。”窦建德十分好奇。睁大了眼睛追问。
“臣当年也是被逼无奈。才不得己为之。”程名振轻轻点头。把自己当年屯田的原因。措施。以及启动资金來源一一解释给窦建德听。他当然不能说自己手里还握着一张藏宝图。只好把财产的來源都归功于周围各地的“保安”费。至于哪个郡县缴纳了多少则随口带过。反正窦建德不会仔细到把每一笔账都记下來。归纳验算总数能否对上。
窦建德听得连连点头。待程名振说完了。才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唉。你当时有地方抢。我现在还能抢谁去。早知道这样。留着武阳郡晚打几年好了。说不定能从元宝藏那厮身上榨出不少油水來。”
“其实。武阳、清河两郡。还有不少堡寨。所藏甚丰。”程名振想了想。轻描淡写地点了一句。武阳、清河两郡基本上都是兵不血刃拿下的。窦家军沒大开杀戒。因此很多豪门大户得以幸免。这些大财主动辄田产万顷。随便榨一榨。都能敲出不少油水來。
“难。孤当初答应他们既往不咎。不能食言而肥。况且今后安定地方。也少不了他们的支持。”窦建德叹了口气。轻轻摇头。程名振所提醒的办法。也是王伏宝、曹旦等人一直希望他采取的办法。但窦建德却希望自己能做个海纳百川的雄主。不但能受到平头百姓的支持。而且能得到地方豪门的真心拥戴。毕竟。这些蔓延数代的大家族中人才济济。只要其中一两个肯真心效力。表现肯定不会王伏宝这些草头将军差。并且也比王伏宝等人好驾驭。
早在窦建德一心想收服杨善会的举动上。程名振就明白自己这位主公所求甚高。所以也不再多置喙。笑了笑。低声道:"那王爷只好把眼光看向外边了。如果周围那个豪强势力比较弱......"
“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第二件事情。”窦建德迅速接过话头。“孤听说你见过瓦岗谢映登。并且跟瓦岗徐茂公有过书信往來。如今。你跟他们还有联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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