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

肖臻还未完全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

听到莫离的告白，只能苦笑一声，委婉拒绝。

没想，莫离并没有选择转身离开，而是默默等待。

爱是守护。

没有人比他更专情。

如今，红枫高大挺拔，灿若云霞。宛如莫离对肖臻不变的爱恋。

“莫离，你说人会有下辈子吗？”

肖臻微微偏头，眸光闪动。语音泛起一丝悲意。

“信则有，不信则无。”

莫离眼眸微垂，搭在轮椅上的手青筋迸露。

这几天，肉眼可见，他老了许多。人也瘦了许多。

“我希望有……咳……”

肖臻的瞳仁里红叶飞舞。说话时，她的嘴角噙出了一抹微笑。

阳光透过红叶穿透下来，她苍白而又有些浮肿的脸庞多了一抹暖色。

“那一定会有。”

莫离肯定道。

不远处。

站着一男一女。

男子身材挺拔，女子身姿娇柔。

他们正是厉流殇和季弦思。

“小姨……”

季弦思看着前面仿若静止的画面，眼中水雾蒸腾。酸涩堵住了喉头。

这些年，肖臻和她，情同母女。

无论如何，季弦思都接受不了，肖臻静等死亡来临。她央求厉流殇，一定要找到“鬼刀”。奈何，肖臻心意已决。

“好了。”

厉流殇展臂拥住了她。

“我今天一定要让小姨答应……”

季弦思额头抵住厉流殇的心口，哽咽道。

“好。我们一起努力。”

一缕微风拂过。

霜叶飘零。

两片落在了肖臻的薄毯上。

它们在空中飞舞的姿态，好像蝴蝶，缓缓盘旋。

肖臻拾起来，指端微微颤抖。

“莫离，如有来生。一定要让我先遇见你……我们……”

未完的话竟然再也说不出口。

猝然间，肖臻心脏剧烈收缩，头朝一边歪去。手中的两片树叶凄美坠地。

“小臻！！！”

莫离瞪大了双眼，半跪着，紧握住肖臻渐渐泛凉的双手。

“小姨？？？”

季弦思心下大骇，急急跑了过去。

奔得太急，差点摔了一跤。

厉流殇赶紧扶住了她。

等他们跑到肖臻面前，一阵秋风萧瑟吹过。满树的红叶齐齐飞落。

“小姨，你醒醒……”

季弦思失声痛哭。

莫离无声垂泪。

厉流殇眼尾泛红。

正在忙活的下人们也跑了过来。

温馨的阳光骤然褪去，天空陡然黯淡了下来。

出殡那天。

阴雨绵绵。

季弦思一身黑衣，双手捧着肖臻的遗照。

厉流殇亲自给她撑伞。

厉昊天乖巧得走在他们身后。

送行的队伍，人不是很多。

肖臻本就只有肖嬿两姐妹。一辈子又没有婚嫁。

落葬。

白菊一束束堆放在墓碑前。

“小姨……”

季弦思哭得嗓子都哑了。

厉流殇搂着她，深邃的眼睛里，尽是爱思。

“臻姨……”

悲戚的女声透过雨雾传了过来。

“清滢？”

季弦思红着眼睛看了过去。看清来人，不觉一怔。

两人已有几个月没有见面了。

季弦思看着由远及近的身影，羽睫眨了眨。

傅清滢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了。

“弦思……”

傅清滢一手撑着伞，一手抱着一束白菊，慢慢走了过来。

“清滢，你……你怎么来了？”

季弦思没有通知任何人，所以颇感意外。

“弦思，节哀。”

傅清滢朝她抿了抿嘴，然后对着墓碑弯了弯腰。

这个时候，弯腰对于她来说，已经很吃力了。